陈晓非:我喜欢科大的安静

2016-07-06 09:54:21来源:科大-历史文化网

  “北京太热闹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陈晓非在2015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之后,来北京出差更频繁了,但他还是改变不了对北京的印象。

  “科大安静。”这是2006年陈晓非离开北京大学回到母校中国科大任教的原因。时至今日,他依然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我喜欢科大的安静。”

  除了为自己摆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曾经担任过中国科大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执行院长的陈晓非还在努力,努力为更多的年轻人打造一个安静宽松的学术角。陈晓非说:“基础研究的重要特点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做科研要尊重科学规律。”

  做中国巨变的亲历者

  1977年,陈晓非以数学满分的成绩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从此与地球物理学结缘。几年的求学生涯给陈晓非留下最深的印象是“学风淳厚、治学严谨”,“在这里遇到了最优秀的同学和老师”。几年的大学生活中,他基本是教室、图书馆和寝室三点一线,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复习功课,也会借阅相关的经典著作研读。在科大朴实浓厚的学风中,大家都勤奋学习,有时明知一些知识点不会考,也依然会努力钻研,有着一种对知识的强烈渴望。

  1986年,陈晓非赴美求学。在美国工作10年之后,他说服了当时正在美国攻读硕士学位的妻子,独自踏上了归国的旅途。回到国内,陈晓非最大的感受就是心里踏实,“这是看客与亲历者的差别,我们这一代人最幸运之处,是恰逢中国巨变而能够亲身参与,这会使人生更加精彩”。

  反复琢磨最后1%的完美主义者

  在陈晓非眼中,做科研需要一种“至善”的精神,一种对完美、极致的境界孜孜不倦追求的精神。有时会有一个“低效”的阶段,看似是在“磨蹭”,久久出不了成果,但这种“低效”很可能是科研工作者深入探究、精益求精的过程。

  陈晓非说:“我们做很多基础研究,特别是一些学科领域内公认的难题时,前面99%的部分可能是其他人也可以做得到的常规部分,而恰恰是在反复琢磨最后1%的工作时,你才有机会创新。”

  无论是早期从事的地震波研究,还是后来的震源动力学研究,陈晓非都十分注重积累,很多工作前后经历七八年,甚至是十多年才正式发表。正因如此,陈晓非说自己的科研工作是一项“水到渠成”的事情。近年来,他领导课题组在震源破裂动力学研究领域、近场强地面震动模拟等方面提出很多新的发现和理论,在国内外同行中产生了较大的反响。

  陈晓非1996年获“国家杰出青年基金”,2000年入选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2009年获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2013年被聘为教育部高校地球物理类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2015年被聘为第七届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地球物理学科评议组召集人,2015年当选为首批国际大地测量与地球物理学联合会(IUGG)会士。

  一脉相承的科学精神

  陈晓非是中国科学院院士陈运泰麾下的一名研究生。1986年,他又在恩师的推荐下前往美国南加州大学地球科学系,在国际著名地震学家Keiiti Aki教授门下攻读博士学位。

  谈起这两位著名的老师,陈晓非认为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仅在学业上给予高屋建瓴的指导,而且还为学生们营造了宽松、自由的氛围。这也成为陈晓非现在指导学生的原则——宽松,鼓励学生不畏难、敢尝试、不怕犯错。“老师给学生最重要的是信心。”他说。

  在陈晓非看来,博士论文是科研工作者人生的第一个科研“高峰”,因此他对博士学位论文要求尤为严格。不过同好文章相比,他更强调的是好工作。

  如今已经成为中国科大教授、“青年千人计划”入选者的张伟,当年在北京大学跟随陈晓非做了6年博士,一度也因为没有文章而担忧,但陈晓非鼓励他坚持高标准、严要求。

  “他的工作分量很重,一旦做出来就是这个领域中的经典工作。后来文章出来,果然后续工作非常多,国内外引用、跟随、拓展的也非常多。他本人由于受到了完整的训练,毕业之后非常受欢迎。”谈起自己的学生,陈晓非难掩兴奋:“写文章的前提是有科学突破,只要把工作做好了,文章不是问题。”

  2009年,陈晓非担任中国科大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执行院长。他抓住时机,引进了一批高水平人才,其中“青年千人计划”学者就有14名,他的努力使得中国科大的地球物理专业在近年的两次学科评估中均位于全国第一。

  陈晓非说:“对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没有比纯粹做学术的科研团队更具有吸引力的了。”

  在担任学院执行院长期间,陈晓非同样在学院里努力营造宽松的学术氛围。“我们引进的人才都很优秀、很努力,不需要再加压了,而是尽可能减压。探索性、创新型、开创性的工作往往不会一帆风顺,很可能长期低迷,但一旦突破就势如破竹。在低潮期要给他们信心,不要用文章、经费去衡量,让他们没有压力、专心工作。”陈晓非说。

  而在选题上,陈晓非坚持让年轻人多选择重大的、周期长的题目,“这样对长远发展有利。时间过得很快,同样5年的时间,如果肯用5年时间攻难题,和5年只做短平快,5年后差别非常大。”

  实际上,在中国科大有很多长期默默无闻耕耘,最终做出重要工作的老师。“我们改变不了大环境,在内部希望保持一个宽松的科研环境。”陈晓非说。( 本报记者 陈欢欢 通讯员 姚琼)

  来源:《中国科学报》 (2016-06-30 第4版 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