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的百年树人

2013-08-30 10:21:08来源:科大-历史文化网

  刘达敢于表述自己的观点,上哲学课时,一个学生问他:“你说世界上的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那么毛泽东思想是否可一分为二?”刘达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可以”。

  1964年,中国科大某教研室通过人事部门提出了一个要调出学校的教师名单,说这几个人表现不好。刘达问怎么不好?回答说是“走白专道路的倾向”。刘达没表态。恰在此时,严济慈来找刘达,说有几个年轻教员要调出去,据了解这几个人学术底子都不错,是有发展前途的,调出去太可惜了。刘达听从了严济慈的意见,把这几个年轻教员留下来。现在,这些人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成为知名学者。

  刘达说,现在都在讲金不足赤,人无完人。实际上,往往还是对人求全责备,特别是对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中有些人是有这样的毛病,有些人钻到他的业务里去了,不懂其他事;还有些人有怪癖,可是他真有学问。这样的人还是用其所长嘛!真正爱惜人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大概是因为我在学校工作时间长,对知识分子多一些了解就是了。

  刘达与严济慈之间有着深厚的友情。刘达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时,常与严老在会上见面。他总觉得在会上见面谈不了几句话,还经常去严老住所访谈。他对严老非常尊重,曾题赠严老一幅字:科学之光。严老也题赠刘达一幅字:老骥伏枥。

  大约在1990年以后,刘达和严济慈两人年纪都大了,刘达仍定期去看望严老。两位老人见面后都很高兴,但因年事已高,说不了太多话,二老就相对而坐,相视而会心地微笑,在无言中交流着真挚的情感。每当刘达告别时,严老总是一直送到大门。

  1982年夏,《北京晚报》要以“百年树人”为题刊登一篇刘达的专访,文中称他为教育家,他不同意这个称呼。作者说,蔡元培只作了几年北大校长,人们都称他为教育家,你当大学校长、书记几十年了,还不能叫教育家?!他说:“当教育家要有自己的教育思想。我有,但不系统,不完善。我自己不教书,我非常尊重专家和教授。到科大上任之初,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拜访在科大任教的教授和科学家,形成了我对办好科大的一些想法。主要是加强基础课,提高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特别是加强学生的实验技能训练,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可惜当时政治运动太多,我到任不久就去搞‘四清’,‘四清’的队伍还没撤回来,‘文化大革命’又开始了,没有时间去实现这些想法。大学里领导核心很重要,要真正实行民主也没这么容易,从上到下有许多糊涂观念。比如,我作书记,有同志说在党委会上书记一人算三票,副书记算两票。党内哪有这种规矩?可说服这些同志也不容易,因为那时党内民主生活不正常,有许多地方和部门还不是一人说了算!我说我只算一票。大家刚适应,‘文化大革命’一冲,党委垮了,谁的票也没有用了。粉碎‘四人帮’以后,我到清华大学,主要是坚定不移地‘拨乱反正’,为一大批蒙受不白之冤的干部和知识分子平反,有些办学的想法还没有条理化、系统化(主要是想办成文理并重的大学,摆脱旧模式的束缚)。所以,应该说我懂得学校的工作,解放后对党的教育事业有一点贡献,还不能算是教育家。”

  结果,这位作者当初认为在“晚报”上发表一篇小文章,不必过分认真,在发表时编辑同志还是给他冠以教育家的头街。见报后刘达还批评作者不听话。

  来源:花开的声音——中国科大的那些人那些事,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