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科大精神理念

2013-08-22 10:17:20来源:科大-历史文化网

谢治

  有幸作为国家同步辐射实验室的代表,参加了本次青年教师关于科大理念的座谈会,席间各位青年教师畅所欲言,表达自己对于科大精神理念的见解看法,言谈之中充满对科大的深厚感情。言谈之间,感触良多,便谈谈自己的感受。

  什么是一个学校的精神理念?简而概之,是一个学校办学的宗旨、方针,一个学校所要表现的精神形象,以及所综合起来的一种具有各自特性的学校文化。

  首先从一个大方向上说,做一种表现特质的东西,精神理念以及其衍生的校徽、校训等就应该也必须有我们自己科大自己的特质。与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这些百年大学不同,我们很难表现我们的传统,也无法在“日月光华,旦复旦兮。(语出《尚书》)”,“莲池鸣禽集,水木湛清华。(晋•谢琨《游西池》”找到自己的理念传承。我们无法把自己的校徽做成复旦的古体中国字,或者像清华那样缀上一圈《易经》,但我们仍然必须有我们自己独特的东西。因为中国和大学是所有中国大学所共有的特质,科学、技术两词却不是我们中国人自己最先创造的词语,而我们却恰恰是中国第一个以科学技术为名的大学。所以,必然这就是我们的特质。科学技术以何为贵?高、新。我们的科大的精神理念中便应该有这种不懈追求科技高新境界的信念。

    光有特质还不能算完成,即便有了能和其他学校能够区别。作为口号,一定要琅琅上口,同时也要能鼓气势,能激干劲,能聚人心。否则,譬如一口气念出类似“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我们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在几十年内建设成为整个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第一流的科学技术人才的教育培养中心和学术研究中心”,基本会令一个肺活量稍小的同学背过气去,而“争取别作最后一名”则会让所有人提不起精神。

  同时光有这些也还不够,尤其作为校徽校训,它必然需要有它的稳定性,不能因为过了几十年便觉得这些个词语老土了,便提出要换一个。在会间我开了个玩笑,如果如上面这样说,过了几百年,校友们再走到一起来,学校给每人发了一个厚厚的册子,上面用小小的字体密密麻麻地写上了1958-2005年校训是什么什么,校徽是什么什么,2005-200x年又是什么什么,这恐怕是一个有些幽默的事情。这并不是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就一定要是什么,而是我们的校训一定要隽永,要有一定的普适性。论语里的很多话传到今天仍然被奉为至理名言,并不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如“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便是因为它有一种普适性的东西在里面,它并不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改变。

  在这里说说一个字,它出现在郭沫若校长概括的校风中:红(红专并进),在网上的讨论中,很多学生和老师都认为这个字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建议删去,同样在座谈会中也引起了很多争论。有些网上的论点认为,科大的出国这么多,还用这个红字有些讽刺。对此,我在会上就发问,周恩来、邓小平、陈毅等老一代革命家都出过国,他们都是作为红色中国的主要奠基人,尤其是周总理,是广大大学生最爱戴推崇的前国家领导人,如果说出了国就不算红,那这些新中国的缔造者该是什么颜色?况且马克思列宁主义本就是从国外传进来的。所以,有人也提出在新的条件下“红”应该做新的解释,作为一种爱国爱人民的意思,这个我同意,毕竟我们的国旗也是红色的。我的意见这个红字不要改,也不要每隔多少年给出一个解释,否则再过多少年,虽然校训没变,《校训辞典》却增补了几十次也是令科大人感到尴尬的。

  上面都是说的,再说说做的。套用美国肯尼迪总统的话,便可以这么说:“别总说科大为你做了什么,而要问问你为科大做了什么。”面对这次开展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精神理念的讨论,每个科大人作为科大的一分子,上到教授博导,下到本科学生,都应该提出自己的想法,在各种校内载体进行讨论,在广泛自由和民主的气氛下,公正公开地得出最后的结果。

  假如我们最终提炼出了自己的精神理念,事情就结束了么?没有!

  其实上面只能说是第一步,精神理念不只是用来嘴皮子说说的。科大的学风好,不是用一两句口号能够代替的,是每天通明至深夜的自习教室的灯火映照出来的;科大的学术研究水平高,是通宵达旦的实验室仪器的鸣叫慢慢道来的。如果只把精神理念作为一个口号,说说而已,或者作为一个装饰,挂挂而已,我们不如什么讨论都不要做,因为这毫无意义。然而是否我们现在做的已经够了呢?我觉得在有些方面上,我们做得还是不够。比如,现在整个科大似乎是分成一个个小的科研圈子,每个组都在自己的领域做得非常艰深。而问询这个组的人其他研究组在做什么,不是没有,但确实很少有人知道。打一个比方,现在的科大像一座石林,当一个学生攀上其中一座,他能走得便只能是上面尺寸见方之地。我们科大有这样的格言:“创寰宇学府,育天下英才。”这是多大的胸襟,我们的科大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胸襟,去了解别人做什么,怎么做,这不仅对自己的水平提高,对科大学术研究都有提高作用。我们要把这石林之间的沟壑填平,让所有的学生都能站到一座叫做科大的高台上,让他们用最高的眼界去了解他们所要面对的所有问题,我们有能力,也应该这么做。举一个例子,费曼的自传《别闹了,费曼先生》里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他在很年轻还默默无闻的时候,要做一个学术报告,海报贴出来后,参加者中有这样的鼎鼎大名人物:爱因斯坦,鲍利(Wolfgang Pauli,1945年诺贝尔得主),罗素(Henry Norris Russell,著名天文学家),冯诺曼(John von Neumann,当时最伟大的数学家)。回到现实中来,我们能做到吗?有多少人做到了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屈原需要上下而求索,我们又何尝不需要求索,比屈原好一些的是,我们有精神理念这柄火炬,我们要做得便是利用这个火炬的指引用我们自己的方法上下求索。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科大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