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27岁教授的别样成才路

2013-08-20 09:34:57来源:科大-历史文化网

“我愿意现在就种下教育研究的银杏小苗,为它浇水,期待50年后长成参天大树。” 

 本报记者 李益众

    四川省最年轻的教授、学术“牛人”、麻将神童,当周涛这个名字裹挟着这些关键词进入公众视野时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成为家长们教育孩子的样板。

    真正探索这位天才少年的成才之路,却不免令人感到诧异——年幼时,周涛经常发烧高达40摄氏度,医院曾两次下病危通知书。3岁的时候就学会打麻将,而且技艺不凡,父母也不是他的对手。

    周涛是个“逃课大王”,连授课的老师都不认识。一般大学生是偶尔逃课,他只是偶尔才会去上课。“绝大多数课,我一节都没上过。”不上课并不是因为偷懒,“大部分的课都不用去听,浪费时间。”周涛说。

    电子科技大学27岁教授周涛的勤奋以另一种方式显现着。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放着周涛的被子。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过夜,偶尔回家仅仅是为取换洗衣服。凌晨2点,学生离开实验室时,周涛还在搞研究;第二天早上7点,学生回实验室的时候,周涛又已经坐在那里了。

    事业上勤奋忙碌跟生活的丰富多彩并不矛盾,周涛的生活甚至丰富到令人瞠目结舌。他喜欢并擅长乒乓球、羽毛球、篮球、足球等体育运动;下围棋、下象棋、斗地主、打麻将、玩“双抠”,他样样都是高手;电影电视、文学作品,乃至武侠、悬疑小说,他看得比谁都多。

    “有些人成天都说忙,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做了很多事。”“很多人都是被无聊的事耽搁了,做事的效率太低。”“玩、读书、运动,其实都花不了多少时间。”周涛如是说。

    有人说他是天才,是神童,计算能力和记忆能力超强。他也承认玩牌的时候会尝试把所有出过的牌都记住。他酷爱读书,金庸的《神雕侠侣》至少看了10遍,中国现当代的几乎每一位作家他分析起来都头头是道。

    学术“牛人”

      见到周涛时,他正在修改一篇论文,整页纸上没有一个汉字。

    他的办公室极为凌乱,桌子上、墙角旮旯里,体育和生活用品随处可见:有散落在棋盘上的围棋,有乒乓球拍,书架下堆放着十余个羽毛球拍,门背后还有简易的羽毛球网架。

    办公桌上只有一台其貌不扬的电脑,背后是一台打印机,别无其他办公用品或实验设备。键盘的右边是一袋开了封的怪味胡豆,左边是一本看了一半倒扣在桌子上的《汪曾祺小说选集》,钱包、钥匙等物品淹没在办公桌上散乱的书籍中间。

    前一天晚上,他是在实验室过的夜,早餐只喝了一杯咖啡。

    在与学生共进午餐之前,他们照例会在办公室门外的空地上打一场羽毛球比赛。周涛球艺精湛、体力充沛,在学生气喘吁吁时,他依然能够跳起来大力扣杀。酣战之际,他也会满头大汗。为了清爽,他偷偷溜回办公室,将上衣脱光,露出瘦小的身躯。

    周涛身高不足17,体重刚到50公斤,瘦小得惹人怜爱。短头发,塌鼻梁,牛仔裤,运动鞋,完全一副学生模样,甚至可能会被误认为是低年级的“菜鸟”。下楼梯的时候,他蹦蹦跳跳,像一个患了多动症的孩子。他带的一位女博士跟在后面打趣说:“楼梯要是没有栏杆,你这个‘活宝’就飞出去了。”这样的形象似乎很难与站在学术金字塔顶端的学术“牛人”联系在一起。

    今年15日,电子科技大学通过“人才强校”战略将周涛特聘到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目前,他是四川省最年轻的教授。

    有媒体质疑说:27岁就当教授,他凭什么?

    周涛2005年获中国科技大学理学学士学位,2010年初获瑞士弗里堡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理论物理),目前主要从事数据挖掘与统计物理的研究。

    近5年来,他在《美国科学院院刊》、《美国物理评论》、《新物理学》和《欧洲物理快报》这4种世界一流学术刊物上发表了近50篇论文。

    在学术界一直有这样的说法:论文的优劣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被引用的次数以及被谁引用了,这说明你研究领域的价值所在。周涛的论文被SCI引用超过1300次,其中SCI他引超过了1000次。

      2004年,获《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学报》年度最佳论文奖;2008年,获《中国物理快报》评出的近5年来最高引用论文奖;2007年,获求是研究生奖学金,该奖项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对于博士研究生所取得科研成绩的最高奖励之一;2008年,获第五届中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奖,该奖项是对在校学生科技创新活动的最高奖励之一,同年全国(包括港澳台地区)只有11名博士生获此殊荣。说周涛“领奖领到手抽筋”一点都不为过。

    “周涛的学术研究成果在国际上已经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力。”电子科大一位教师说。

    年龄如此之小,成果如此之多,级别如此之高,为什么呢?

    在周涛看来,中科大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十年来,中科大的校园一点都没有变化,房子还是那样破旧不堪。“中科大人非常单纯,教师安贫乐道,没有过多的物质要求,只要能够满足基本的科研、教学就可以了。但是,他们有一种精神,一种执着追求学术的精神。”“你们知道我们上本科的时候最受崇拜的人是谁吗?”周涛笑着说,“大一的时候,最受人尊敬的是最能解难题的人。”才思敏捷的周涛总是能在同学惊异的眼光中解出一道道难题,赢得同学们的钦羡。

    “大二、大三的时候,最受人尊敬的是能在权威学术期刊上发文章的人,特别是能够让该领域内专家引用你的文章,那是最大的成就。”周涛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是大二时写的。发表之前,来来回回修改了十余次。拿着自己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周涛乐得“鼻孔朝天”。

    从那以后,周涛的“论文事业”就如火如荼了。至今他已经发表160余篇论文,其中有近50篇发表在国际一流的期刊上。

    “这样多的篇数,这样高级别的刊物,被引用如此之多,即使是那些资深教授也难以企及。”一位高校工作者说。

    记者将这样的评价转述给周涛。他谨慎地回应说:“不能这么说。那些高水平的教授会沉下心来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一项研究。一年发三四篇文章的人,未必会比三四年发一篇文章的人更厉害。”“虽然现在发表文章容易多了,但是很难找回当初的那种快乐和成就感了。”周涛不无遗憾地说。尚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头上已经笼罩着一道又一道神奇的光环。

    逃课“大王”

    成名之后,周涛的童年被细心的媒体从历史的箱底翻了出来。

      19824月,周涛出生在成都市一户普通人家里。几个月就会说话,一岁多会下棋、识字,两岁多看连环画,3岁开始打麻将,5岁就能读长篇小说……媒体对周涛的描述非常契合人们对“神童”的想象。但是,周涛的童年相当“坎坷”。

    周涛幼年体弱多病,咳嗽、发烧、关节疼,病痛不断。经常发烧高达40摄氏度,医院曾两次下病危通知书。

    “3岁的时候,抽风,发高烧,脑子烧坏了,连爸妈都不认识。”因为身体差,周涛很少能下楼和其他小朋友玩。爸妈上班去了,只好把自己关在楼上屋子里,用一些奇怪的方式消磨时间——下棋、看连环画、打麻将、读小说。

    一次,外婆教妈妈打麻将,他在旁瞅着竟学会了。带着智力训练意味的麻将成了他小学前最钟爱的游戏,“麻将神童”的美誉由此而来,甚至越传越离奇。

    他和父母还“打钱”,每次他都赢,因为只要自己砌过的牌他几乎都能记住。有时,别人点炮了他也不“和”,因为他总知道再过几张牌就能自摸了。

    家里只有他一人时,他就同时“饰演”四角,明明能记住所有的牌,却又假装忘记“对手”的牌,玩得饶有兴致。

    “很小的时候,我就是打牌和下棋高手。我玩扑克牌很慢,因为要把所有出过的牌都记住。高手对高手玩一轮‘双抠’下来,慢的时候需要七八个小时。”周涛说。

    上学后,周涛表现出了数学、物理方面的天赋。一次,妈妈买了一个计算器,周涛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于是,他自己给自己出题,计算出结果后,再用计算器核对,周而复始,小周涛乐此不疲。

      6岁以前,周涛自学完了小学4年的课程。他就读的东桂街小学是一所计算机特色学校。他很少听课,很多时间都花在攻克数学和计算机难题上了。

      2000年,周涛从成都七中毕业,进入中国科技大学为拔尖学生专门设立的零零班。从这时开始,周涛更加肆无忌惮地逃课了。

    在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时,周涛手里捏着一本Pascal语言的教材,找到教授“计算机程序设计”的老师,请老师为他勾画重点。

    老师接过教材看了一眼,对周涛说:“我们学的是C语言。”那一刻,周涛尴尬至极。因为他从未去上过这门课,压根儿就不知道学的什么教材。

    “老师,能不能借你的教材给我,我上楼去复印一下命令表。”周涛厚着脸皮说。第二天就要考试了,这几乎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是,结果却让那位老师大为惊奇:周涛考了95分,全班110多名同学,他名列第一。

    “绝大部分课,我连一节都没有去上过。”周涛说,“我觉得有的课自己没有必要去上,只要找几本好点的教材来看看就行了。”因为逃课闹出的笑话,周涛能说出一大堆。

    也是一次期末考试前,周涛去找“数据库”这门课的教师勾重点。他走进一间教室,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同学在里面自习,讲台上并没有老师的身影。于是,周涛拍着一位同学的肩膀,礼貌地问道:“同学,请问这个教室有数据库答疑吗?”这位“同学”同样很有礼貌地回答说:“我就是老师。”周涛一如既往的冷静,微笑着将教材递给老师,请老师勾重点。老师接过教材,说:“我们没用这个版本的教材。”混久了,周涛的“脸皮变厚了”,依旧是找自己觉得最好的教材,在考试前匆忙看看。老师也很大度,只要考试过关,一概都不追究。

    对于逃课,周涛有一套自己的理论。逃课分为两种:积极的逃课和消极的逃课。前者逃课是为了比上课更重要的活动,比如为学科竞赛和学术研究腾出时间;后者逃课是为了偷懒、为了玩,比如打游戏、睡懒觉。“我属于前者,我从不打网络游戏。”周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参加学科竞赛或者搞自己的学术研究。他说:“从小我就清楚我将来会走什么样的道路。”按照周涛的经验,很多科目都是考试前一两天看看书就行了。“废课,不用去听,浪费时间。”“大部分课,水平都不行。”但是,真正名师的课,周涛听得很认真。例如,中科大史济怀上的“数学分析”,李尚志上的“线性代数”,阮图南上的“量子场论”,等等。“一个领域内的名师上的课,听了会收获很大。”“专业课可以让年轻人去教,基础课一定要请有经验的中老年教师去教。”在这一点上,周涛颇有心得。

    不按常规“出牌”

    周涛依仗着自己的聪明自信而执着,常常不按常规“出牌”。2007年,他便干了一件令同行匪夷所思的事情。

      2007年以前,周涛主要从事的是复杂网络的研究,而且已经做到了国内顶尖水平,每年能够在国际高水平杂志上发表10篇左右的文章,并与国内外着名专家学者同台作大会报告。

 就在人人都觉得他会继续在这个方向上前进的时候,周涛突然决定放弃这个轻车熟路的研究方向,转向了“信息物理”。

    “如果继续做复杂网络,我可能永远都只是在别人开创的事业上添砖加瓦,原创性贡献不大。我更希望自己参与到一个新学科方向的形成过程中。”周涛毅然跳出了原本熟悉的那个圈子和体系。由于计算机知识相对缺乏,他一方面要恶补计算机知识,另一方面还要努力有所创新。但他最终还是走出了开始阶段的困境,在新的研究方向上取得了进展。

    回首这段经历,周涛感触很深。“人,特别是年轻人必须进入艰苦拼搏的状态,常怀危机感。人的成长过程中肯定是顺境和逆境共存,如果你发现自己很顺利,成长很快,你一定要小心,因为这往往是危险的信号。”周涛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千万不能“小富即安”。

    这样的观点也被周涛用来教育自己的学生:在一个集体中,不要去争取优秀,不要希望成为其中的前5%,只要是前20%就行了。当你比较优秀时,你就应该去尝试在一个更高水平的集体中成为优秀者。

    “在一个成熟的团队和科研方向上,如果没有新的挑战,只能长胖不能长高。”在周涛看来,一个团队可以给人凝聚力,提供支持和帮助,但同时它也会约束你自己的发展。“即使在团队里做到了第一,你很可能只是这个团队里面的第一而已。而当你处于落后时,你就会奋力追赶,这样感觉很好。”周涛的成长经历恰恰是这一理论的最好注脚。学前阶段就把小学的课程学得差不多了,小学学初中的,初中学高中的,高中学大学的……初进中科大,周涛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综合能力在班里领先。大一下学期,他一般都不去教室上课,而是去上硕士生、博士生的课程;大二就进实验室,在其他同学都还在为发表第一篇论文而努力的时候,周涛已经发表了20多篇高水平论文;在海外读博士的时候,周涛依然“不务正业”,努力去追赶海外大学青年教授的水平。

    周涛总是比同龄人“跑”得快。这种习惯性的超前使他对同事和学生中的超前倾向充满理解甚至赞赏。他的同事,原毕业于北 京师范大学的吕琳媛,仅仅25岁,就已经做出了让国际同行瞩目的工作成果,她一年发表的论文质量和数量,在很多重点大学可以破格提为教授。另外一位来自河北的大一本科生李睿琪,年仅17岁,就已经参与到学术论文的撰写中了。

    周涛的这份早熟似乎是从他的老师那里遗传来的。在瑞士读博时,导师张翼成教授曾是瑞士最年轻的正教授。

    张翼成学术兴趣非常广泛,总是不断地转换研究方向,永远对学术保持新鲜感,发现什么有意思就去做。他在研究一个问题的时候,不会先去找文献,而是自己先埋头去做,做好了之后,再去查文献,要是别人做过了,就压在箱子底,要是没有做过就拿出去发表。“对于他来说,学术研究更多的是兴趣和热爱。”周涛这样评价自己的老师。

    目前,中国在科研上跟欧美的差距非常大,有人认为差距大得不可想象,周涛说:“比不可想象还大。可你更难以想象的是,中国人确实非常聪明。差距为什么那么大?主要是科研品位不行。”周涛说,科研品位差导致了原创性和具有重大贡献的成果很少。品位高的学者首先需要对科研有相当的“饥渴感”,即热爱科研本身。这需要耐得住寂寞,几十年如一日地专注于有价值的研究,而不是屈就于各类“考核机制”和“人才计划”。

    周涛很健谈,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他的思维不受束缚,一打开话匣子就如脱缰的野马,往往说不到三五句话,就已经“离题万里”了。

    “语文”比“数学”重要

    采访周涛只花了大约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我们在羽毛球场上厮杀,在校园里一边散步一边闲聊,跟他的学生一起吃火锅、啃西瓜。即使是正式采访的时间,我们谈得更多的也不是他的专业,而是文学,是那些近现代的作家。

    “沈从文和汪曾祺的文字都很淡定、从容,后者是前者的学生。他们的文字不是工笔画,而是写意山水,有一股清新感,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而《瓦尔登湖》就像是工笔画了。”“鲁迅的文字最有力量,就像是木刻画。不过,我更喜欢《彷徨》而不是《呐喊》。郁达夫的文字我也很喜欢,有一种令人揪心的伤感。朱自清早期的作品不错,20多岁以后就不行了。余秋雨也是这样,早期的很好,后来的作品多是为了出版而写,不再是非写不可了。”周涛沉醉在这样的评述中,旁人几乎无法插嘴。“余华的最品很不错,看《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时,我都哭了。当然,把人看哭了的作品未必就是最好的作品,它的好在于让你看得不能再往下看,非得站起来在房间里反复来回地走,才能把内心强烈的情感抑制下去。”“在世的散文家中,我最喜欢余光中,因为他的文化底子深厚。小说家和散文家中,像阎连科、莫言、张炜、史铁生、韩少功、周国平、迟子建、阿来的作品也都很不错,但是很多读者未必对他们感兴趣,所以我就不多说了。”采访周涛,几乎是上了一堂文学史的课程。一番轰轰烈烈的语言轰炸过后,他可能有点口渴,终于停下来了。

    于是言归正传,周涛继续讲述他的求学故事。在瑞士留学期间,每次回国他都会带几十本书到瑞士去,3年下来一共带了300多本,其中大部分是文化书籍,包括历史学家钱穆、作家韩少功的几乎全部作品。

    在上高中之前,周涛对写作和历史很感兴趣,曾经想长大后从事人文方面的工作。

    “人生来不是做科学家的,是做一个人的。”周涛对人文素养的重视丝毫不亚于科学研究。在面试一位学生时,他提的问题是:“你认为电子科技大学最让你感到失望的地方是什么?”他认为这样的提问才能考察学生分析问题的能力。

    说起4月初《科幻世界》编辑成功倒戈、社长被停职的事情,周涛的兴致很高:“我曾经在《科幻世界》上发表过小说呢。”。周涛很喜欢写作,不过大多数作品都是写给自己看的,是为了写出内心的沉默。他曾在《人民日报》上发表过社评;在象棋比赛中,还拿过安徽省高校赛的个人冠军和团体冠军。

    周涛说:“我感觉‘语文’比‘数学’更重要。‘数学’是对符号的认识,成就的是一个人的局部;‘语文’是对文字的认识,能够塑造一个人的整体。”他认为,人文方面有重大缺陷的人,其发展空间也非常有限。而一个有很强人文素养的人,会“更有力量,更能包容,更柔软,更丰满”。

    “有些搞理工的人给人感觉很怪异,那是因为他们看人文的书太少。不注重人文修养的人,一定会非常冷漠,不敏感,不感伤,内心没有柔软的地方。这样的人或许会有成就,但是我不喜欢跟他打交道。”周涛直言不讳。

    虽然已经是教授,周涛过的基本上还是学生时代的生活,在学生食堂吃饭,在学生浴室洗澡,在实验室打地铺。

    “大家都无师自通地认为,收入越高生活越好,其实不是这样的。”周涛教育自己的学生说,“我们读本科、研究生的时候并不富裕,但是很开心。要保持一种对物质生活的‘疏远感’。更多的收入,不会从本质上增加人的快乐,于生活质量的提高无益。生活只要过得‘舒适从容’就行了。在学术上亦是如此,要保持一种对社会评价的‘疏远感’。”如今,周涛是电子科大计算机软件学院国际化软件人才实验班5个学生的导师。他认为“教学比科研更重要”,正不断思考如何把这些学生带到一流的水平,“要让他们走在同龄人的前面,向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团队成员看齐”。

    周涛为“一流人才”下了一个定义:“一流人才首先是具有包容、大度的人格魅力,其次是具有综合解决问题的能力。顶尖人才则是能够自己找到问题的人。”“一流人才好比一棵棵大树,不仅需要教师的浇灌,而且需要长期的成长,有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周涛对教育的功利化倾向非常担心,“现在越来越少的教师热爱教学,太多的教师喜欢种牵牛花这类见效快的小花小草。”在周涛的心目中,培养学生就是要种大树,要种银杏树一样的参天大树。“我还年轻,相信有机会看到我的学生成才的那一天”。

      【延伸阅读】

     小青年 大智慧

      周涛,27岁。

      他年幼多病,麻将成为童年时最喜爱的玩具;15岁考入成都七中理科班,因物理竞赛和计算机竞赛成绩优异被中国科技大学零零班录取;大学自学完成研究生所有课程;后成为中科大与瑞士弗里堡大学物理系联合培养博士生,在国外留学3年;201015电子科技大学通过“人才强校战略”特聘他为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

    目前他正考虑将自己研究的交叉领域学科编写成教材,或许书名叫《嗨,统计物理》。

    ■他之言

      人,特别是年轻人必须进入艰苦、拼搏的状态,常怀危机感。

    当你比较优秀时,你就应该去尝试在一个更高水平的集体中成为优秀者。

    现在的教育人不喜欢种银杏树,因为没有人喜欢在自己逝世的时候还看不见一树的灿烂,因此更多的人转而种下了牵牛花。或许,我的年龄是个优势,我愿意现在就种下教育研究的银杏小苗,为它浇水,期待50年后的茂叶参天。

    来源: 中国教育报   2010-06-04